写一个私设的鹤老师和全都是私设的幼年陶。
不管,老师就是美人。
鹤道人一本正经地苦恼。
这位赫赫有名的洞天真人尚是幼童时,便以聪慧博闻享誉东华,甚少有支绌之时,如今却也凝神皱眉,苦思良久。
他生得副温润清俊好相貌,诸真中难得的亲和近人,便是此刻面有难色,也只让人觉着似拨云见日,得见真容般亲近。
何况他此刻又是十足的惫懒样子,单手支头倚在案上,长发未束蜿蜒及地,轻薄罗衣雪般的白,袖缘缀有乌色,似只垂眸小憩的鹤。屋里头那些鸟儿也屏息凝神,不叫不闹,挤挤挨挨站了团成球,歪着头看,乖巧孩童模样。
他方结束一轮长考,抬头见了,便笑一笑,起身问道:“阿青在何处?”
为首一只翠鸟扑闪着翅膀飞落下来,化作名绿衣少女盈盈一礼。
“小郎君尚在府中修习。”少女二八年华,声若银铃,扬起一双潋滟美目道,“真人可要唤郎君来见?”
“不必,我去见他。”他招了招手,少女又变作翠鸟飞伫在他肩头,亲昵地蹭了蹭递上的指尖。他望了眼翠鸟玲珑乖巧模样,若有所思道:“先往镜影池去。”
鹤道人师承南华,道法以驭兽为主,所居洞天中也置有山水风物,同尘世间质朴景致别无二致。而他那初入门的小徒儿阿青所居之地,便是群山绿水中,临近瑶湖一处清静石府。
他步入洞府时,便见阿青正坐石桌前,桌上摊一本线装古册,他手执墨笔小脸紧绷,认真严肃模样,却是在同桌上蹦跳的一只鹦哥说话。
“你怎样还未练完。”鹦哥脆声道,“头前不是说了,看完这页便同我玩吗?”
它不满地蹦了蹦,险些一爪踩在书上:“真人哪会给你布置这么些功课,你还小呢。”
阿青不过十三四岁,未到抽条的年纪,又生得极瘦,初来南华将将一月,只圆润了些许。他垂眼望着书上文字,小声道:“不小了——你上次还同我说,世家子弟怀胎时便在修炼,出生便能引气入体……”
鹦哥未料到他这般应答,不由愕然道:“你在意这些做什么?”
“怕不是因为你聒噪。”
鹦哥听了这声,惊得缩了缩头,惴惴唤了声“真人”,也不辩驳什么,逃似的飞落一旁架上,不做声了。
阿青眼睛一亮,从石凳上跳下来,恭恭敬敬行了一礼:“恩师。”
鹤道人笑着应了,也不问他课业如何,只闲聊似同他说:“门中青鸾三载前生产,上月才孵出窝雏鸟。”
阿青面上略有茫然,似是不明他为何谈起这些,却见鹤道人俯下身来,眉眼间有狡黠之色,食指竖在唇边“嘘”了一声,竟是自袖中掏出只半掌大的青色雏鸟来。
阿青“啊”地喊出声。
雏鸟落在他掌心,绒毛绵软,指爪细嫩,磨得人手掌心发痒,心上也似被挠了一下,逗得人不自觉扬起个笑来。他年纪尚小,玩心未褪,此刻见了那青鸾雏鸟本便好奇,雏鸟也不惧他,在他手上打了个滚,眸子乌溜溜的转。两小只初见一面便极为投缘,四目相对,亦有惊喜亦有探究,鹤道人见了,不由面上含笑:“喜欢么?”
“嗯!”阿青欢喜道。
鹤道人笑道:“那便很好,不枉我自肖师侄那儿把它抢来。”
阿青浑身一颤,抬头望见鹤道人温和神色,不知又想起什么,微抿起唇,收敛起面上欣喜,小声唤道:“恩师……”
鹤道人却似未听出他话中踟蹰,只道:“若你喜欢,我拿它同你换上一物,如何?”
阿青怔了怔,又低下头看了眼掌中毛团似的小青鸾,轻声道:“但凭恩师吩咐。”
“为师向来不擅长取名,”鹤道人轻快道,“阿青的名字同它甚是相配,我拿这青鸾换你的名字,可好?”
“阿青”对于凡人来说算不得一个好名字,甚至算不上一个名字。
青为贱色,服青则为奴仆。阿青乞儿出身,自小流离,名字也不过是老乞丐随意所取,不将他同其他人叫混罢了。
而他得入道门,斩却前尘,这样一个名字自然算不得数,他心有快意,却又觉难堪。此刻他听了鹤道人这样一般问,愣怔了极久,最终轻声道:“……也不是怎样重要的名字,恩师若愿意,随意叫便是了。”
“哪有你这般说的?”鹤道人笑道,“修者言出法随,可唤天地,名即为道法,不论是‘得’是‘取’,都应郑重相待。”
阿青双唇微动,忐忑问:“那……我今后叫什么?”
鹤道人揉了揉他的脑袋,眉眼含笑,倾下身来。
“我姓陶,名唤鹤宁。”他未束发髻,只以素白缎带将发尾松松一束,墨色碎发垂落两鬓,更衬他容颜温柔,神情和悦,“你若愿意,便承我姓。”
阿青睁大眼睛,怔怔地点了点头。
“宏义深广渊博,真者精诚之至,择其本义,则为‘仙人变形而登天也’。”鹤道人道,“自今日起,你便叫作陶真宏了。”
但是后来阿青这个名字也没有被废掉,而是当作很亲昵的乳名用啦。还曾经出现过,老师喊一句阿青,陶陶和青鸾都抬起头看他的情况→w→
老师:被萌到。
更亲一点的叫法是小青儿,拿来打趣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