坑过留痕,随心所欲,是个逗比。
您的随手一点会变成码字的动力(ㅅ' ˘ ')♡
 
 

故人折剑(4)

(3)

苗疆这个指向标成功把所有人都带进了坑里_(:з」∠)_……提名商老师的同学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。

会出场的当然是和雨琦比较熟的人嘛(……

过渡章,卡文,还爆字,一章又得拆成两章写_(:з」∠)_

小朋友们吵个架,祸从口出啊。

4 一梦苍生

 

故事是从一把剑开始的。

青年坐在床榻前,微微垂着脑袋,借帘幕漏下的一抹余光,看手中的书册。他单手执笔,在上头随意增补着什么,鸦羽色的长发捋在肩侧,嗓音温柔又缱绻,好似在同病弱中的孩子讲故事。

“少年初入江湖时只有十五岁,没人知晓他来自何门何派,又是师承何人,只晓得他天资惊人,又异乎寻常地刻苦,很快便小有名气。人们崇敬他,羡慕他,自然也有嫉恨他的,但他从不管那些。

“——那他管什么?”青年随意问了,又自顾自笑着答道,“他自然只想着练剑。”

床榻上的一团被褥动了动。

“他十六岁时闯了华山论剑台,要同当世高手们一战。当时一名新秀见他年幼,便存了放水的心思,谁晓得竟被三招内挑飞武器,还被少年人狠狠训了一遭。

“‘战未战,败心先起,你怎配持剑?’少年言罢,转身便走。

“来年大会再开,他得了赠帖奔赴华山。实则因他太过年幼,对他此行不乏看笑话之人,而当日,他自论剑峰底一路战至山巅,最终败于方断秋之手,但从此也扬名天下。他从不自报姓名,旁人要认得他,便得先认熟他的剑,于是多年后评天下九剑,也只以‘千秋剑主’代指。”

青年拈着一张书页久久未动,似已将故事讲完了,半顷未再言语。床上那人终是按捺不住,一团狼藉中钻出个毛糙糙的脑袋,问:“后来呢?”

青年温声道:“千秋剑主曾再同方断秋一战,胜败不明,之后便不知所踪。有人说,是战局胶着,方断秋失了分寸,杀了他——”

那人不满地“啧”了一声。

青年看着他一脸鄙夷,又道:“但大多数人认为,是他觉得当世再无剑客能与他一战,便归隐天山,得道成仙了。”

他气鼓鼓地翻了个身,将故事咀嚼两三遍,也理不清这结局到底是好还是坏,脑子一转回想起什么,索性又问:“那——那个被他打败的新秀呢?他怎样了?”

青年微微一怔。

这是个有些年头的故事了。青年拧着眉细思了许久,方道:“我记不大清了,来年大会他理应也至,但战绩如何无人提过,之后……好似再未听过他的消息。”

那人眼睛黯了黯,枕起手低声问:“输了,就再没人记得了?”

青年阖上书本,并不应答,只道:“再休养三日,就放你出门。”

“出门?这哪里够。”他喃喃道。

帘子被他扯开了些,夕阳落进屋里,正正照在一张青涩张扬的脸上,将浅浅愈合的口子晃得发痒。

“我得出去,去扬州,去长安,去哪儿都好——带上万罗。”十九岁的雨琦扛着半身伤,猛地坐起身来,扯住了青年人的袖子,“我不会输的。苍生,你说对不对?”

被唤作“苍生”的青年看看他,又看看被攥得满是褶皱的袖子,忽的便笑了。那笑容也是极轻柔的,侧颜在飞尘与辉光中略去了棱角,仿佛晚春汤泉蒸腾雾气中一块暖玉。

他说:“对。

“但你哪日要再输了,就算你只剩一口气,我也能再把你救回来。”

 

 

将雨琦唤醒的,是“生”的气息。

是郁郁葱葱、漫山遍野的绿意,化作辛辣蛮横的生机蹿进鼻腔里,激得人打喷嚏。这与万花谷的绿不同,万花的绿是暖阳融融,沁入心脾,便是同药味书香混在一起,也会默不作声包容了,伴着春日里的潺潺水声叫人犯困。而如今他接触到的却是一种放纵的野,执拗而缠绵,纠连在一呼一吸中,避无可避。

随后高高低低的虫鸣响起来了,忽的一下掀开蒙住双耳的纱,要他认清自己尚在人间。

细细碎碎的草叶翻动声似蛇,又仿佛是谁慢腾腾筛着满筐草药。重物碰撞在坚石上,一下一下钝钝地响,他听着困顿极了,恍恍惚惚坠入长梦。梦中有旧事,亦有故人,而意识再度浮起时,那响已变作黏稠的滴答了。

这太熟悉了,总叫人安心。他想。像谁担心他害怕,特地就近做来陪他似的。

絮絮的低语也来了,伴着密密的、虫爬动的簌簌轻响。“……啊?”有人小小地惊呼一声,呆愣愣的,叫人要笑话。回应的那人嗓音也像在哪听过,压低声音说着什么,再听不清了。

雨琦睁开眼睛。

 

他首先看到的是繁茂招摇、树冠一般的屋顶,恍惚间以为自己被落在了森林里。浅浅苏醒的意识还有几分疲累,思绪更是固塞得厉害,他数了好几个呼吸,也不知该作何反应。

“醒了?”

这声音好熟。

他眨了眨眼,吃力地转动脖子去看。随即有人上前来,伸手阻了阻,那手很暖,指尖生着茧,摩挲在颈侧时痒痒的,轻轻触一下,又收了回去。

“悠着些动。”那人说,“别扭了脖子。”

男人一身苗疆服饰,却生着副中原人的面孔,肤色也不似少民那般褐。他的头发很长,以缎带束了垂在一侧,衬得紫衣银饰下露出的小臂雪白,在一片荫庇下柔和得发光。

雨琦怔怔地看着他,又将视线收回去,盯绿意盎然的屋顶。

他哑着嗓子道:“万罗……呢?这儿……”

“在外头煎药。”那人道,“这儿是苗疆,五仙教——不是你要来的么?”

喉咙里烧得厉害,再要说话时,那人已从床边柜子上捞起个釉碗,执了支笔蘸了蘸,一边道:“水不能多喝,待会还有药,你先忍着些。”

笔尖带了丝丝的凉落在唇齿间,滋润着干裂的唇,再极吝啬地漏进口腔里,是甜的。而这样的甜终于将他的记忆与神智解封,脑子也不似刚才那般木楞,雨琦迟疑着,唤了声:“苍生?”

那人应了,见他游移神色,不由笑了笑:“认出来了?”

雨琦喃喃道:“我以为我做梦呢。”

苍生闻言,好整以暇拾起榻边书册,温声说:“一场梦做上八年,那倒也不错。”

他半晌没接话,苍生也不在意,执了支墨笔,在册上记录着什么。等搁下笔,那头人已经半阖上眼歪在枕头上,眼睫挣扎着微颤。

“你再歇会儿,我去看看药。”苍生轻声道,“睡吧。”

他迷迷糊糊应了一声,又被倦意拉扯着,陷入沉眠。

 

 

 

杏林妙手,一梦苍生。

这两句看似毫无关联的话,说的是同一个人。

万花谷虽以精湛医术闻名世间,实则在外行走的医者并不多,大多万花弟子只是通些普通药理,行走江湖足够便了事的——便如苏言。且万花谷以桃源自居,早年闭谷,外人难进,自家亦少出,在谷外,若是欲寻可活死人肉白骨者,便是雨琦也只知道一个苍生。

而这同他能算半个谷中人没关系。苍生是杏林弟子,医术高超,性子又谦和,交游遍天下。他早年间名号极响,称得上名震一方,那时,雨琦同万罗还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小鬼头而已。

最后一次见到苍生,是在八年前的洛阳。那时他和万罗卷入一场械斗,他为护万罗身受重伤,孤立无援时,是苍生出手相救,在他那处休养几月后,也是苍生劝的他们前往长安。

但在此之后,便再未听到苍生的消息了。

如今三人相逢苗疆,雨琦自知自己伤势不轻,天山至苗疆路程遥远,仅靠万罗那半桶水都无的包扎手段,辗转抵达苗疆时状况怕已极为恶劣。而如今,除却刀口还未完全愈合,尚有些气血亏空外,他身体一如往日,连伤口都不甚疼痛,想来又是苍生相助。

这般人情欠着,怕再难有还清之日了。

“我要你的人情做什么?”苍生正在检查他伤口情况,听他这般说,不由笑出声来,转而道,“不过雨大侠近几年声名远扬,连我这处都有所耳闻——这等人情拿去卖了,得够我三载花销。”

“我还没问你,”雨琦撇了撇嘴,“你怎么来苗疆了?一去这样久,也不留个信,万罗还同我念了好几次,怕你遇着什么事。”

苍生乐道:“天下人欠我人情的多了,我能遇着什么事?”

雨琦毫不犹豫递上白眼。

苍生给他换了新药,坐在一边擦手。苗疆密林遍布,夏季湿热,居民多着短衣,苍生显然是待惯了,也不在意自己的穿着若在中原那便是有伤风化,反而颇没坐相地翘着腿——若被谷中某几位老学究看了,是要打手心的。

他大大咧咧地坐着,饶有兴致道:“与其关心我,你不如关心关心自己,还有万罗。”

雨琦闷着头想,那还用你说?他自己好着呢,再躺几日就能下榻把苍生撂倒,而万罗——万罗哪里比自己需要关心了?

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,自个儿醒了三日了,也没见到他一面。

 

苍生见他不应,便知趣地出了门,同外头的人说话。那人把声音压得极低,生怕屋里人听着似的,雨琦在心里头冷哼,想这人躲什么?都认识这么多年了,别说是嗓音,连他的脚步声自己都认得出。

这样想着,就头也痛,胳膊也痛,伤口更是麻生生地痒。

痒得他拧着身子找床板蹭。但苗疆的床也同中原不一样,是藤蔓编的席子,软绵绵的,蹭上去便一晃一晃。他晃得木制地板“吱嘎吱嘎”地响,苍生不由提了音量,喊道:“雨琦别乱动,小心伤——”

里头“哐当”一声巨响。

几乎是下一瞬间,树屋的门被大力推开,狠狠撞在墙壁上。万罗一脸惊慌奔进来,同地上龇牙咧嘴按着侧腹的雨琦对上了正眼。

“哟,罗哥。”雨琦说,“肯见我了?”

万罗的表情在那一刻堪称空白。

他张了张嘴,什么都没说出来。

苍生被堵在门外,弄不清情况,喊了声“雨琦”。雨琦应道:“我没事,你去忙——我有分寸。”

万罗沉着脸,去把他从地上扶起来。雨琦在床上躺了有小半月,四肢无力,踉踉跄跄扒着万罗肩膀,压得他一肩高一肩低,被拖到床上了也死不肯松手。万罗脸上阴云更甚,雨琦却好似没看见似的,语气快活:“罗哥,救在下小命,大恩大德无以回报啊?”

万罗不理他。

“罗哥?凤哥儿?”雨琦讨好似的唤他乳名,“你怎么不理我呢?”

良久,万罗开口了。

他说:“雨琦,你当我是什么人?”

雨琦一愣,松了他肩膀,动作间扯了伤口,疼得他“嘶”了一声。他换了只手按着侧腹,一边去拽万罗小臂——这天气热极了,万罗没跟着苍生穿那漏腰漏腿的苗疆衣物,但也换了身清凉的半袖单衣,半只胳膊连同手腕白生生的,晃得人眼晕。雨琦道:“你怎么问这个?我当你是朋友,最好、最好的那种——”

万罗冷笑一声。

雨琦没见过他这副样子,就连当初,他俩在长安冷战那回,万罗也没给他这般脸色。

万罗说:“你当我是朋友,所以你把我推出去,一个人逞英雄。”

雨琦没吱声。就听万罗声音越拔越高,到最后带出了刀割般的哑:“你当我是朋友,把我关密室里头,我喊你,你声都不给我,等我出来——就看你像个死人一样躺着!”

雨琦辩解道:“我担心你……”

“我就不担心你?”万罗吼道,“你以为你让我担心得还不够?!”

他面上通红,眼睛里都是血丝,摇摇荡荡染着水色。

“洛阳那回你护着我,我守了你三天,咱约好了一起学武。到现在,八年了,你还把我推出去——我他妈不是什么一摔就碎的瓷娃娃冰疙瘩!你说你当我是朋友——”他深深吸了口气,冷淡地说,“我只觉得你就没看得起我过。”

雨琦一点点收敛了面上的笑。

他耳里满是高高低低的嗡鸣,逼得他扯着嗓子说话才听得清自己的声音。可万罗的话像根尖锥,轻而易举刺穿了那层障壁,又扎进他心里。

“我看不起你……?”他重复着,带着几分犹豫与迟疑,不像质问,反而像是听不真切,要万罗再说一遍了。

他觉得可笑,又委屈。

“你以为我是谁?我要看不起你,会同你处这么多年,心里头想着,身边带着,生怕你受半点委屈?你担心我,我难道不是同你一般心思么?!”

他本来想好好同人解释的,可如今却也被挑起了莫名的火气,一连串话说出来逼得他不住喘息,爆发出一阵咳呛。万罗攥着拳,浑身都在抖,厉声道:“行,结果呢?人是我打跑的,你死人似的躺了十来天!现在你还——”

“对呀。”雨琦说,“没法和名剑大会头名比么。”

万罗身子一晃,缓缓瞪大了眼睛。

他脸色煞白,难以置信:“你就……就是这般看我的?”

雨琦躺回床上,背过身去,没说话。

他退了几步,又好似想起了什么,喃喃道:“那,那长安那回……”

“提什么长安。”雨琦把头埋在枕头里,闷声说,“你师父又不在这,有本事再同他跑一回。”

万罗没说话,屋子里只有他愈发急促的呼吸声。

良久,他一字一句道:

“雨琦,你真他妈的不可理喻。”

 

脚步声远去,门被轻轻关上了,与想象中的摔门而去并不同。这样一个结尾,仿佛未撕到头的画卷,还意犹未尽地勾连着,要在人心头留下浅浅半笔,时刻勾引人去注意。

屋子里静极了,连寻常无孔不入的虫鸣也不见踪影。雨琦忽的脱了力,脑子昏昏沉沉的,全身都在发烫。他蜷着身子蹭了蹭轻薄的被单,鼻腔间皆是陌生的草药味,提醒他此处并非长安。

长安。

他窝在被褥里,要装作自己毫不在乎,却终于忍不住,闭着眼吸了吸鼻子。

对。

我真是不可理喻。

 

要打比赛啦打比赛啦打比赛啦!!有粮(瓜)吃啦!

推一下这个视频!20864412 是高玩群像!我之前本来想做一个的,但是鼠标落点和编辑器屏幕里的差很远需要校准,完全拖不动人物只能作罢_(:з」∠)_粮送到嘴边的感觉超好qaq

18 Mar 2018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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